少年枕在腿上，悠游自在，胥乔一时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摆，她先是无助的摆着一个双手举起的投降姿态，秦译伸手拉下来，放在自己头上，引导他给自己按按脑袋。
手指纤细微凉，指腹柔软，按着就舒服。
用脑过度后这么舒缓一下，可太舒服了。
胥乔认真按了半晌，才想起话题没完。
“可是人不是应该自我反省吗？”
秦译舒服的眼睛都闭上了，只用嘴回答。
“……但你看谁自我反省啊？”
“检讨自己太多的人都得心理疾病了，检讨他人多的活得尖酸刻薄，要我说就别都消停点，生活嘛！懒一点就行。”他边说着边翻个身，一手抱住纤细腰肢，把脸埋在柔软平坦的小腹上，胥乔一时僵直，不知所措，但手下没停。
“只要我们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就行。”
“每个人的底线都不同，有人高有人低，总体有一个平均值，低到以法律为标准，那就是流氓，高到以圣人为标准，那可太累了。”
他说，她安静听着。
“但你不会生气，我给你制造麻烦吗？”
秦译转头一笑。
“人与人之间相处，相乘效应与相互抵消效应都会发生的，而且抵消效应发生的情况比相乘效应多得多。”
“如果要事事都顺我的意，三观和我相符，按着我的意思行动，那你是什么？你是我的工具人还是我的复制人？＂
“这样的世界该多没意思啊！”
室内的灯光柔和，两个人亲昵依偎在一起。
没有一般成年男女暧昧汹涌，暗潮涌动，充满了身体费洛蒙影响的性张力。
但也不是单纯的亲人关系。
这中间有一些异样的，微妙而温暖的感受。
“我和人相处，喜欢聪明或诚信。”
“聪明的人知道看大方向，诚信的人才可以信赖，可是这世界上通过层层筛选，后面能永不背叛留在身边的人实在太少太难了——”秦译笑了笑，勾着落下来的黑长发尾玩。
闲散不执着，是因为知道什么事都会改变，这世上只有改变才是永远不变的。
并不是他不想。
而今破天荒的撞大运了。
“我知道学姐永远不会背叛我，那在这个前提下，我们意见相左又有什么了不起？这很正常。”
他的语气调侃，胥乔不自主的笑起来，看她一笑，秦译就去捉住她的手。
现在她都不会躲了。
不对，她是都不知道要躲了。
“多用点力，太轻了，挠痒痒似的。”
被他催促，胥乔第一次生起一种近似坏心眼，想恶作剧的心情。
她狠狠加大力道，但秦译只发出一声舒服的，老头式的叹息。
“用力——别停——”
××
千警动作迅速，深夜便来电通知任务结束。
打的是胥乔的手机号，秦译替她接的，彼时她缩在怀里沉沉入睡。
小萝莉还愣了一下。
“怎么是你，小蛋呢？”
“在我旁边睡着呢！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看不出来你挺行的啊？”小萝莉语带调侃。
“不，其实我不行。”秦译认真回应。
他是真不行，还没下嘴呢。
“可惜～那你现在还想要买补充信仰值的方法吗？＂
“谢邀，不是很缺，缺任务，有别的任务接吗？”
“Ｄ级的永远不缺，要吗？”
“好，就要。”
“我可提醒你，做这些任务连还你欠条的利息都不够。”
秦译好笑，“难道不够就不做了吗？一个欠了大笔债务的人，难道会因为今天去挣钱也不能还上欠款，就放弃挣钱，也不吃饭了？反正我是不行的，我不能接受，我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借的债，那我随便死了，债主真特么倒霉死。”
千警咯咯笑起来。
“我喜欢你有正常的生意头脑，诚信是做生意的第一步和最后一步。”
通话结束，秦译却少了睡意。
海大附中每次期中期末考，都会特地为校排前五的学生颁奖。
他这次正常发挥，考了个第三。
替换他身份的原主直接摔出校排前百。
这件事在他一直以来的成绩水平很不寻常。
父母应该会训斥两句，大哥不在意成绩，但二哥——
秦译敛眉收住笑。
他刚上小学时也挺懒散的，考前瞄两眼，考个中上成绩完事。
长家父母忙碌，三兄弟友爱，在一起的时间长，兄长们便自觉监督他的课业。
两人教育意见分歧。
大哥长远涛认为开心学习即可，其他不用烦恼，超级直觉派。
二哥长思明是那种课前预习课后复习，告诉他好记性不如烂笔头，每天都还会仔细的对着各类金融财报做笔记。
他是被长思明揪着领子求学的。
为了逃避二哥斯巴达式教育，他只好自寻出路——只要成绩够好了，他就不能找我麻烦。
成绩滑铁卢，那位长泽同学肯定很惨。
反正如果是他，考这种成绩，宁可连夜逃家也不想去面对二哥。
他低头看胥乔睡得正熟，嘴唇放松，微微张开。
他低下头去，胥乔在睡梦中仍不自主的呜噎一声，跟他亲吻在一起。
而在长家，长思明低头看着弟弟的成绩单，一推金丝眼镜。
“小弟，你最近太懈怠了吧？＂他的语气轻飘飘。
少年眼中有抹慌张。
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没有好的资源，才不如旁人。
但现在有好的资源了，他的成绩也没有一飞冲天。
校排甚至只比之前自己下死命读书的真实成绩进步了二十来名。
他逐渐有点慌。
一班的同学成绩个个压着他打，之前小考就能看出问题来了，还不少人过来打趣他，以为他在演先抑后扬的把戏，现在小考瞎考一通，等期中期末了一飞冲天，打脸所有人的爽文戏码。
他干笑着附和，其实心里慌得呀比。
他就是做不到——
当条件不同时，他能忿然不平。
条件相同时，他甚至连忿然不平的借口都没有了。
但他灵机一动，又给自己找到理由。
对，这是积累问题。
这么多年了，当然不能一下改变。
但假以时日，肯定行。
他抱着这种想法，当长思明主动提出要辅导他课业时，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长思明笑着点头，眼中闪过狐疑。
奇怪，弟弟分明是最讨厌接受自己的辅导课的。
转性子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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｡･ﾟﾟ･(>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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